言兼可

注意看这只恐怖直立猿是究极杂食

宽成以待·Twelve Hours||空庭(ABO)




手机出了故障所以迟了这么久(;´༎ຶД༎ຶ`)

也不知道有没有错字……希望大家能够享受




勿上升真人。情节需要25岁宽×19岁成,先婚后爱。 

只要让宽成迅速地搞在一起就行所以光速感情发展我也不明白(orz) 

不喜勿入,雷者慎点,圈地自萌,背景设定都是虚构!不上升真人!上升真人我倒 

立洗头抄蓝氏家规! 

正文请走下↓ 





深冬。 

汪家小公子,刘家少奶奶汪卓成,披着氅子,手里捧着精巧的暖炉,立在屋子的 檐下看鹅毛一样的雪点子积满小院儿。 


他在等他先生回来。 


这是他嫁给刘家公子刘海宽第一年。民国二十六年春,刘家八抬大轿敲锣打 鼓地把少夫人迎进了门。夫妻两个都是家里独子,再加上汪刘两家都是大户人家, 

排面足得很。汪卓成被娶进刘公馆这年,十九岁;按古法说,还未及冠。汪刘二 家世代交好,刘海宽和汪卓成是指腹为婚。刘海宽思想进步本不满这桩几近 包办的婚姻,但又不好多说;了解到未婚妻是个受新式教育的、非传统式的坤泽, 想想也就同意了。两口子都是喝过洋墨水的新知识分子,外人眼中是天造地设。 



汪卓成满心欢喜地坐在婚房里等。艳红的盖头被喜秤挑开的那一刻,汪卓成沦 陷在了刘海宽那双波澜不惊的优雅眼眸里。大红这么种张扬的颜色,衬得这个 人容光焕发,却很沉静;像少时品过的西洋浓茶,又像置身于一片聒躁的红尘中旋旋 不止的一方幽潭。汪卓成知道洞房花烛夜的流程,瓷娃娃一样的小脸上浮着一片比天 光烂漫的粉霞。 


刘海宽也惊讶于汪卓成眼睛里的清澈与干净。他的家庭和睦幸福,但作为大家 族的继承人,如何没有见过世间的纷杂人情?他分明记得一次应酬,所谓“前辈”的一位 掌上明珠看他的眼神,低垂下的眼睫作出闺阁女儿羞怯的样子,我见犹怜,但刘海宽 却很清楚这幅犹抱琵琶半遮面下藏的什么心思。他性子凉薄寡淡,话也少,但看人的眼 神准。面部肌理的牵动,手指的蜷屈,五官微调些许,或者看向别处的目光,他就能把这个人的状态读个大致。 


汪卓成还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他如此费神研读的一个人,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, 而且总是笑着的。这是由内而外真真切切地笑,眼尾眉梢在笑,粉嫩红润的唇 角在笑,清到能见底的眼睛也在笑。 


“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?” 


刘海宽轻轻捏住汪卓成尖细的下巴,覆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饱满莹润的 嘴唇,像极了儿时巷口甜软的棉花糖。汪卓成对于刘海宽的举动很是紧张,葱白 的十指绞皱了喜服的料子。刘海宽察觉到了汪卓成有点傻气的期待,轻而缓 地放下了抚在汪卓成脸侧的手。想爬他床的人不少,对他眼神露骨的坤泽或闺 秀也并非无人。他对这种如疽附骨的感觉避之不及。他知道他这年少的夫人 在期待什么,又含羞什么;不过这和那些人的眼神是不同的,汪卓成这反而更像一 个完成了先生布置的任务的小童,盼着从先生那里能得到糖一般,仅此而已。 


没有暧昧的情愫,没有腻人的撩拔。 


干净得像带着水汽,绕过桦林的晨风。 


“你还小。”你不适合,也不应该承受那种事情。“喝过交杯酒,夫人拾掇拾掇 便也睡去罢。”然后想起什么似的,添了一句:“我在书房睡下,不会扰到夫人。” 

说来也好笑,那一晚便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。汪卓成嫁过来之后,竟都未曾与刘 海宽同榻而眠过。小少爷心性乖巧,纵受了天大委屈也不愿表露二三。府里下人 都不唤他“少夫人”,而是“小夫人”。一是因着他实在年龄小,二来是有些旁敲侧击 地讽他,不受少爷喜爱——后者都是府里爱慕少爷、又高攀不起的丫头的小心思。 一来二去的,不论存的什么心,府里丫头小厮管家老妈子,都唤他声小夫人。


汪卓成心里头憋闷委屈是真的,但都用傻乎乎温柔柔的笑瞒下了。最多就是 夜里径自抱着膝,躲锦被里咬着唇流泪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他从未往刘海 宽那儿吹过枕头风,一面因为根本都没机会同一张榻,一面因为汪小少爷实在 心思纯良、与人为善,也不想给刘海宽留个小肚鸡肠的印象。 


他自己藏着,日子久了,少年心性也不觉得,刘母可心疼起来了。她十分喜爱这个 孩子,性子好、乖巧,心也善。刘母信佛,每月都会焚香沐浴、吃斋祭拜。她这 

儿媳妇虽不信这,但也安安静静地不说什么,帮婆婆在抄佛经时磨点墨,或 是伴着她去寺庙放生。刘母每每看着汪卓成捧着手心里一只小文鸟或其它什么小活 

物笑得干净无暇的样子,或深夜等刘海宽办公回家默默捧着西洋剧本或大学 课本研读时,就越觉得心头泛酸。这孩子还在念大学,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坤 泽都骄纵任性得不行,汪卓成却恰恰相反 ——大抵也是守空房太久,人有些 寂寥的原因吧。想起自己儿子儿媳间礼貌的疏离,刘母就觉着对不住汪卓成, 一定要让海宽什么时候陪陪阿成。 


刘母也知道了府里下队喊汪卓成“小夫人”的事,很是发了一通怒。个好好的 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,被叫得跟个侧室一般,她心里也过意不去。再者,阿成嫁 

过来又不是受委屈的,到时她又有何脸面跟亲家交代?

 

下人们被训了一通,嘴也都放老实了些,对少夫人也恭敬了不少。 刘公馆里已点起了灯,汪卓成仍捧着早凉透无用了的暖手炉在别院儿的屋檐 下立着,下人喊他到主堂用膳也推说再等等。 


“长生,先生说…他今儿会早些回来的对吧?” 


汪卓成鼻尖似被染了馥春坊的胭脂,冻得红艳。他听见用早膳时刘 海宽和刘父刘母说,他今天回来的会比寻常早些。低头舀粥不语的汪卓成一字不 落地听进了耳朵里,为此偷着乐了一整天 。


“年关将近了..……他很忙吧?累到身子就不好了……长生,你今晚再叫后厨炖点 乌鸡汤,先生近来面色似又憔悴了几分。”汪卓成不予地嘱咐一旁的小厮。浅淡轻 柔的话在嘴边凝成了氤氲的白雾。被唤作长生的小厮连忙应着,心底不平:少夫 人满心都是少爷,少爷都不曾好好看过少夫人一眼;少夫人哪里没有外面闹腾放浪 的小坤泽好,脾气温和,少爷会的少夫人也基本都会,那什么……精神, 对,精神层面同少爷也不该有差距的啊?难不成,不成少爷被外边旮旯里的妖 精勾了魂,有了新欢?! 


“长生,长生?想什么呢。” 


被汪卓成唤回神的长生一愣,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能告诉少夫人,不 少夫人又得不高兴了。少夫人就不准旁人说少爷一句不是……少夫人受委屈,怎的也不 见少爷出面啊? 


长生越想越为汪卓成不平,自己气闷起来了。嗯……为了不让这么好的少夫人不高兴,他还是按着少夫人吩咐的去做罢。 


“少夫人、少夫人!少爷回来了!”一个丫头小跑着到别院传信。长生刚想训一声 吵吵嚷嚷成何体统,汪卓成却欣喜地放了暖炉,随着丫头去了主堂,他特 地让下人在刘海宽回来后知会他一声的。 


汪卓成就这样一路跑去了主堂。刘父刘母已在桌边入了座,刘海宽放好外衣刚 要坐下。柔和的琉璃盏灯光镀在他周身,浅浅的一层愈晕愈开,样式斯文的细丝圆 眼镜下,睫毛的投影恰恰遮住了瞳眸,西装背心熨帖地勾勒出宽肩窄腰。汪卓成有 些紧张地净望着刘海宽棱角分明的下鄂线,声音轻缓: 


“先生回来了……” 


刘海宽点头回以答应,却明显眼神中带了一丝迟疑。他的视线停留在汪卓成那双 手上——那本是双嫩白纤长的手,指型不同于他练过乐器而方扁的指尖,是很有韵味的 尖细的美人指。然而这双手现下却通红一片,微微瑟缩着、颤抖着。 


接着,刘海宽做了一件令他和汪卓成都未曾料想到的事。他牵过少年的手,用宽大 的手掌一寸一寸地包裹住,暖意也随其延着肌肤的纹理一寸一寸地围笼,接着贴在 了自己的胸膛上。明明是深冬,汪卓成却忽觉面上快要烧着了,又不想挣开这突如 其来的小意柔情。于是鼻尖的嫣红蔓延到两颊,仿若桃花映面,夭夭而难述其娇美, 灼然直逼人心。汪卓成能感受到刘海宽胸前温度,温热的,甚至滚烫的。 


“手怎么这般的冷。” 


汪卓成不晓得该答什么,只是一劲儿地盯着人,然后慌张地摇几下头,接着又 把头低下。刘海宽也只俯看着汪卓成毛茸茸的一头乌发。刘父轻咳了一声,刘母则掩 唇笑笑,继而拉开椅子会意两个孩子坐下。”自古小别胜新婚………”刘母一面替汪卓成盛了碗参汤,一面瞧了瞧自家儿子,唇角笑意更甚,“两口子相思之意难诉… 还待得用过晚膳后罢;吾儿,你明儿个就专心陪陪阿成,公司有爹娘张罗,不打紧。” 刘海宽不敢怠慢母亲的旨意,连忙点头应下。 


刘海宽今儿虽说是回来早些,实际上仍是带了许多久积的文案回来,快过了戌时都 未曾处理好。



 

汪卓成刚洗浴完,额前几绺乌黑细软的头发捻在一起,线条优美的眼角有薄薄的一抹绯红——愣是让刘海宽看出了别有一番风味汪卓成是个衣服架子,模样 

闲散随意的睡袍也穿得养眼,质地柔顺细腻的丝绸很能彰显汪卓成的纯善无 辜。他端了一碗银耳枸杞默立在书案前,轻轻地喊句“先生”,刘海宽搁下笔抬 

头看他。汪卓成有些局促,但声音仍是雪落下一般地:“先生忙到这么晚,还是、还是吃 点东西吧。”说罢却没了主意,手中的小瓷碗像是想放下,又怕扰到人,便缩了回去。 


刘海宽则饶有兴致地,索性搁了笔,就看他这年少的夫人端了碗又迟疑拘谨的 样子。大概是有些可爱的。汪卓成虽说单纯,但也不傻,不多时就发现刘海宽那道调侃性质的目光。一急,汪小少爷就又红了脸,心下又不免委屈:自己心心念念着恨不得贴上去照 顾人,人家却只想着看自己笑话… 


“先生倒是答句话………就别顾着笑我了。”汪卓成有种真心被耍了的气闷感。 


刘海宽却未从察觉自己眸光中浓重的笑意,非得人挑明了才认。“汤就放那儿,你 过来。”边说,边从容地起了身。汪卓成依旧傻乎乎地按人说的做了,放了小瓷碗向刘 海宽那边走。 


刘海宽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,两臂向汪卓成身侧一撑,支在书案边上,围成了一个足让 面薄的汪小少爷不敢动弹的圈子。汪卓成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,支支吾吾拧着手,伶鼬 般清亮乌溜的大眼睛慌乱地瞥来瞥去。刘海宽很满意汪卓成这幅羞怯又惶恐的 样子,得寸进尺地面上带着清雅的笑,越凑越近,迫得汪卓成不得不别过头去。 


“先生逾矩了.………”汪卓成心跳得厉害,多说了这样一句话 害得家夫人先前只能独守空房的某人听了却不高兴了。“你说,逾矩?”刘海宽 一把扣住眼前人皓玉一般的腕子,“我们是夫妻………”他另一只手扳过汪卓成的下巴逼人与他对视,“入了夜,夫妻之间不就该做些逾矩的事?” 


汪卓成嗅见一股清冽而又极具侵略性的竹香,是刘海宽的信香。汪卓成只 觉得竹这类草木是极合适刘海宽的,孤高清绝又不似立雪寒梅那般不近人情,竹还留 有一息温润的明媚,蕴在晨曦初露时竹叶滑下的第一滴露水中。竹的气息勾出了 温驯而柔软的紫苏信香,以围城之势层层笼住再霸道地嵌入,两股沁人的香味 交织相融很是宜人 。

 

汪卓成觉到自己脸颊发烫,烫得不正常,烫得几欲晕过去。 

他想起了幼时开蒙,母亲给他念的《诗经》里的句子: “瞻彼淇奥,绿竹猗猗。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……” 


他晕乎乎地醉在淇水之畔的葱茏竹林里,风姿袅娜。 




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,一整夜的颠鸾倒凤让汪卓成腰肢胳膊酸软得不行,几乎 不能支撑他从榻上爬起来。他顶着一身青紫斑驳的痕迹,眼睛哭得红肿,倒真像 是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。他只记得……只记得自己被抱着,哭了很久,讨饶了许多,说了 许多不像自己的话——具体是什么,汪卓成倒记不清了。他抬手摸到了脖颈后一块触 感像痂的东西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他被标记了。 



汪卓成身旁朝外那块地儿早就空了,余温都散尽了 

汪卓成心口好似院儿里那株被风雪搓磨的残梅,发寒的枝头颤巍巍的。 


屋里门窗紧闭,暖和得很,汪卓成就如是一身单薄 

地呆坐了许久。半晌回了神儿,他颤着 叹出一口气,把扔在一边的衣服拢到身上,想要下床洗漱,不成想疼得人都站不直,险些 一个趔趄跌在冰凉的地上。汪卓成在梳妆镜里瞥见了自个儿憔悴得不像样的脸。 


人收拾干净了,汪卓成又呆立了几刻,一手扶着腰,一手贴着墙,慢腾腾且极艰难地走 往门外,想出去透透气 

门“吱呀——”一声突然开了,凛冽的空气裹挟着风雪的冷香,几息就掠走了屋里的 暖气,汪卓成冻得一缩。门口的男人也顿了一下——是刘海宽。他手上端着碗白玉粥, 却还冒着几丝儿热气。刘海宽显然没料到汪卓成已经起了,不然他还想学学西洋罗曼 文学里那样,用落在额头的吻把人唤起来。 


刘海宽用哄孩子的语气对着他的小夫人:“乖,让我进去。粥要凉了哦。”汪卓成一 退,赶忙侧身让步。刘海宽想起什么似的,又转向汪卓成:“粥给夫人的。”汪卓成 眼里亮了亮,乖顺地低着头道了声“谢谢”。 


“要我喂吗,还是………你自己?”刘海宽今儿的话明显多了。那那粥先给你,碗 上还热的,夫人手冷就先将就二三,我…我差人给你备个暖炉;夫人站着会累的,先 来,坐下……还有,你先喝粥暖个身子,要吃什么便再同我讲。” 


汪卓成很是不明不白地按着刘海宽的意思,坐到了梨花木的小案边。 

 

“那,那个。”汪卓成手指停在木案精巧玲珑的镂花间,像歇落在秀美技干上娇嫩 的梨花花瓣。”我还在读书,昨晚的事……要服避子汤吗?”显然汪卓成是很忐忑的,他 听说乾元都不大喜欢坤泽忤逆自己的意思,尤其是在子嗣上;家族也会限制过了门的坤泽 

的人身自由,汪卓成就听过有位军阀将他的坤泽太太软禁的传闻。但刘家没有不许他出门 ,夫家人待他都极宽容,汪卓成也相信刘海宽不是那样的乾元。 


刘海宽明显顿了一下,但表情不多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,甚至唇角换了一个宜人的笑。 


他走到桌边,手缓缓搭上汪卓成的肩,把他鬓边几绺稍长的乌发别到白净的耳后。但刘海宽却有感到汪卓成轻微瑟缩了几下——这是他的小夫人在拒绝他的触碰啊。思及此, 刘海宽是自责又失落的,自己明明说好不动他的,然而去却.…….失了态,汪卓成在灯影绰绰下就 像西洋歌剧里的妖精,纤细的身量,白皙的皮囊,漆黑的眼瞳,殷红的双唇。这样危 险的、又极富攻击性的美,让刘海宽胸口、腹部都灼了一团火。这是他的夫人,他不用,难不成 留着让别人垂涎偷香? 


但话又说回来,嫁给一个年长自己这多的男性,那小坤泽定是不愿的吧。 


“我再叫人熬一碗红花来。”刘海宽只是这样说。 


心思细腻的少奶奶许是发现了先生语气里的苦涩,踌躇了一会儿,又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 地开口:“如,如果………先生您想要孩子,就等我……等我念完大学……” 


“没关系。”刘海宽听到他自己这么说,“我断不会逼你做你不愿的事。”接着他又展开 一个涵养极好的笑,不知是安慰汪卓成,还是讽他自己。不会逼他,这现状不过是单薄脆弱 的粉饰太平。乾元骨子里无法扼制的占有与控制的欲求,早在尝到禁果的那一刻决堤一 般涌了出来,刘海宽想把汪卓成藏起来。就像那些乾元对自己的坤泽一样——他终于 理解了那种近乎痴狂的心理,那种仿若被下了蛊一般的迷恋。 


不过他也有所顾忌。 


刘海宽不想在汪卓成眼里窥见对他的抵触与恐惧。 




刘海宽最后还是去了书房处理公事。 


汪卓成服了避子汤,按着刘母的意思也跟着去了书房。为了不扰到刘海宽办公,他就 坐在书房向阳处那方美人靠上,翻着一本《百年孤独》。 


桌上积留的文件本就不剩多少了,刘海宽伏案疾书间便得了空——当然,得了空看汪卓成。他的小夫人以一种极端正的姿态坐在美人靠上,阳光拂过他额前细碎的头发被密密地切成金粉,与阴影、留白投在清俊的脸孔上,镀了一层暖色,衬得眉目,眸瞳干净极了。汪卓成稍稍低垂的脖颈弯出一点优雅的弧度,像凝望镜面般湖水的天鹅,柔软而颀长。 


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。 


幸而落在他手里了。 


刘海宽又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,搁下了钢笔,故作疑惑:“没想到夫人这么明 媚的人,也喜好这种深沉的读物吗?”汪卓成一怔,显然没有料到刘海宽会搭话。他 

有点慌乱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刘海宽索性靠在椅背上,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很具风度地交叠在一起。 


“我本以为,夫人会觉得它们迂腐古板呢。” 


“没,没有!没有那回事的!”汪卓成意料之外地不淡定起来,“我怎么会这样想 呢。不,不是,我是说,它们怎么能被称作古板迂腐呢!” 


刘海宽得到了预期之外的结果,小夫人忽然认真的态度也勾起了他的兴趣。 “那夫人真的是可爱又很有趣……”刘海宽垂着眼眸,一根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 

绕圈,“夫人是钻研过的?” 


“也,也不算钻研……”汪卓成含羞地拢了拢额发,“我只是单纯喜欢。喜欢 古典文学里浪漫、深刻,又有一点悲剧的感情和氛围。我其实………也很向往翡冷翠,或者 徐先生笔下的康河。”汪卓成打开话匣自顾自说了不少,发觉之后慌忙止住了。一转头, 旋即看见了刘海宽那种慵然的眼神注视着他就好像,精明又绅士的猎手,打量玩味着新入套的小猎物。汪卓成一怔。

 

“年关后,我要去佛罗伦萨置办些东西……”刘海宽不动声色地将眼神收了回去,移到手上的文书上去,“你要跟过去……吗?”


汪卓成不能透过反光的细框眼镜堪破刘海宽的神色,但听语气貌似是有些 征求的意味的。他是在意我的想法吗。汪卓成揉竖了膝上的布料,欢欢喜地应声。 


“那……好啊 。”


刘海宽觉得自己好像笑了。 


 

刘海宽下午和一个旧友会了面。汪卓成只知道那位先生姓王,也是个极谦逊的人。王先 生的太太娘家姓朱,也是个纤秀漂亮的男性坤泽,和刘海宽同岁,看着却仅似个半大的少 年。王夫人名唤赞锦,笑眯眯地不与人生分,没多会儿就拉着汪卓成的手轻轻柔柔地说起话来了。未家和汪家关系也历来极好,只不过朱赞锦因公和他先生王翌舟一直在国外,没能早点和汪卓成见面。


汪家长辈都疼汪卓成这么个乖孩子,但家族产业到了年关让汪 父汪母忙得头昏,几欲没空去亲家那儿看看小儿子,便托朱赞锦带个信儿。

 

“阿成嫁过来,一切都习惯吧,海宽未曾欺负过你吧?”未赞锦的目光仿佛一个慈 爱的兄长,提到刘海宽时似乎还阴恻恻剜了眼那人本尊。 


汪卓成心思玲珑剔透,发觉朱赞锦貌似有些不满刘海宽,很快又善解人意地明 白那是关心自己的。“先生对我很好的。“汪卓成乖乖巧巧地答着话,“赞锦哥就放心先 生的人品吧。”朱赞锦见坐在对面的男孩子眼底清明,不像隐忍了什么安了安心,继续 聊着:“伯父伯母让我捎个信儿,他们问你正月里还回不回去。” 


汪卓成很笃定地点了点头,刚想起来还没问刘海宽的意思,却见那人早已转过来, 此时温柔地对他说:“我陪你。”汪卓成看着身长玉立在一边的自家丈夫红了耳朵。这会儿, 王家带来的一个仆妇恭恭敬敬地在会客厅门口问候了一声,得了准后有些急忙地走向 朱赞锦,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。 


汪卓成投去询问的目光。 


朱赞锦面上的笑带了一丝温柔的疲倦:“是我家那小少爷,哭起来了。”接着他起 身拢了拢披肩,让仆妇带路。王翌舟也道了声失陪,快步迈到自家夫人身边。朱赞锦走 到厅门,回头看了看汪卓成,和和气气地问:“阿成要过来看看吗?” 


汪单成很欣喜这份邀请,又不免讶异:“啊,我去不要紧吗?”他其实是很喜欢小孩子的,但也担心王家的小少爷怕生;自己去了,反而让人哭得更凶,岂不是不妥? 


朱赞锦笑眯眯地说不要紧,又看了看手慢慢搭上汪卓成肩膀的刘海宽笑得更了然。 


“刘先生也跟着去吧。”接着深藏功与名地挽着王翌舟的手,跨出了正门。 


汪卓成看着朱赞锦出了厅门,仅剩他和刘海宽两人在厅内。

 

“那个,”汪卓成向刘海宽伸了伸手,又不着痕迹地缩了回来。不成想,这小动作刘海宽看在眼里,很直接地拉了回来,一点点地包在了掌心。这动作很是不容拒绝,刘海宽 在收拢五指包住汪卓成的手时,却轻柔得好似是在携起一块嫩凉珍贵的玉。 

 

“先生…” 


“你还知道我是你先生?“刘海宽挑眉,小臂稍加了点力,毫无防备的汪卓成几乎整个 人被带过到刘海宽身上去。 


“走了。”刘海宽转头又添了一句:“小心脚下。” 


刘海宽拉着汪卓成进去了客房,朱赞锦抱着锦衣裹着的婴儿,王翌舟拢着他的肩。 


“阿成过来啦?”朱赞锦眨眨眼,“不过来看看他么?他现在精神可好了,应该很想认识 好看的哥哥——对不对?”朱赞锦用鼻尖碰碰他家小少爷的额头,小婴儿咿呀几声。 


接着,王夫人和刘少奶奶便把自家天乾晾到一旁,一门心思去逗粉雕玉砌的小婴儿去了。 


小婴儿倒受用得很,窝在阿母和俊俏哥哥的温柔乡里犯眯糊。 


薄暮时分,刘海宽本想留旧友用晚膳,而王家今日恰好办家宴,王翌舟谢过便带着朱赞锦先回了主宅。临走,朱赞锦拉着汪卓成又聊了几句,最后又俏皮地眨了眨眼,挥手作别。 


“朱先生和你说了什么?”刘海宽踱到汪卓成身边,盯着他弯弯的嘴角。 


“赞锦哥说,他认得一家酥饼做得极好的店,年关后约我去瞧瞧。”汪卓成细细的 指尖扶着侧脸,像满足的猫儿一样眯着眼。 


“你喜欢吃酥饼?” 


“对啊………像桃花酥,奶油酥;凤梨酥也不错的…” 


“那我把南街卖酥饼的铺子都给你包下来。” 


“啊?” 


“我没讲玩笑话。”刘海宽转过头,向汪卓成这边凑了些。“你喜欢就行。” 


“但我会把你家吃亏本的。”汪卓成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刘海宽。 


刘海宽一只手捏住汪卓成的脸颊:“那就多吃点,在身上养几两肉,省得到了晚上我 抱着硌手。”毕竟他也得讨回点利息,而当下最要紧的便是美人在怀。汪卓成拍掉刘 海宽的手:“你、你嫌硌你就别抱我………”刘海宽当然不恼,也乐得逗他,一边赔着不是,一边索性两臂一收,把汪卓成拥到怀里,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。 


“你看,我开玩笑呢,你抱着可软了。”刘海宽有一副低磁雅致的嗓子,又偏生要在人耳朵边上放轻了声,吐息尽数洒在汪卓成耳廓,晕上了胭脂色。 


汪卓成含羞归含羞,但可一点也不想挣开。他窝在刘海宽肩头,闷闷地嘟着嘴。 

 

“先生。 


“嗯,我在。” 


“王先生喊他夫人,是唤的名。” 


“嗯。” 


“我也想您唤我的名。” 


“好的,成成。” 


“成成。” 

刘海宽又重复了一遍,好像是在细品甘美的饴糖,咀嚼着这两个字。他稍稍松 开了汪卓成,对上他的眼睛。“我好像要喜欢上你了,”刘海宽吐出几个比乐章还要美妙的字眼,“那成成愿意用同样的感情回敬我吗?” 他在汪卓成清明的眼中找着答案。 


很快刘海宽有了他想要的结果,因为他看到了汪卓成眼中微动的光。 


那我就当你愿意了。” 


他低下头,叼住了世间最甜软的蜜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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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哥不是渣他只是事业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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